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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爭霸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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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爭霸模式

夜晚的長廊安靜無比,若不是廊道上的壁燈隱隱閃著暗光,那一切都會被黑暗籠罩。

艾米餘光瞥了眼墻壁上跳動的火焰,燃燒的蠟燭已經化作一攤蠟油,只有燈芯還在鍥而不舍地跳動著。

應該已經過了十五分鐘。

只不過抱住她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艾米想了想可能引起對方這反常態度的原由,道:“出海碰到開心的事了?”

對於這些常年喜歡在海上蹦跶的人,大概能出海就是一件高興的事。

這也是她決定在地方待幾天時,和革命軍的人商討了下讓艾斯也跟著出去的原因之一。

因為她的工作確實很無聊,而且她忙起來不會顧及到其他人的事情。但畢竟人是她一時腦熱帶出來的,讓對方跟著她一起無聊多少有些過於自我了。

對於艾米的問話,艾斯道:“……沒有。”

艾斯說著,埋在對方頸窩處的腦袋蹭了蹭,“沒什麽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

東海的風景他基本上都見過了。

海賊是一些喜新厭舊的家夥,他們從不知滿足,並不會因同樣的風景、同樣的寶藏而感到欣喜。

他們是薄情的、自我的、不喜歡被束縛的。

所以他不會因同樣的風景而過於歡喜,也不會為隱藏身份不能盡情施展自己能力的限時戰場而興奮。

“所以你開心的原因是什麽?”

聲音從耳側傳來,過近的距離讓對方那喉嚨處的震動也順著接觸的皮膚傳至他的心臟,輕輕撓了下。

有些發癢。

讓他下意識緊了緊圈住對方腰肢的手臂。

“回來的時候沒見到你,我就去找了薩博,他和我說了你這幾天在做的事情……”

“然後呢?”

“猜到了你讓我出海幫你采集那些東西的用意。”

嗯,艾斯出海其實是帶著任務的,比如盡可能多的采集回來其他島嶼的植株、種子、幼苗等等等等。

一開始艾斯不知道做這些的理由,只是對方說了,他便做了。

直到他跑去找薩博,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他們這幾天做的事情,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猜

到了答案。

“你想在這裏造一片森林,對嗎?”

答案是自然的。

索取與給予。

對於艾米來說,既然得到了比自己想象中更多的東西,那麽給予一些舉手之勞的幫助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這件事是一個串聯。

如果沒有薩博的擔保、革命軍不信任她、最後約定的地方是別處,她就沒有機會來到這片蠻荒之地。

如果不是因為她和四海軍隊長的合作使得能減緩風沙侵襲和築基的莫裏早早離開,抵禦風沙的西墻也不會早早坍塌、北面的避難所也不會因暴雨塌方。

如果不是龍給她開放了查閱權限,她早在辦完事的當天就會回楓樹島,也不會在這裏待這麽久,經歷了這些事。

既然事情多少與她沾了點關系,又在自己力所能及範圍之內,出手幫助並不是施恩,只是對應的回報。

“……所以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艾米解釋完原由,有些好笑地問艾斯高興的原因。

“嗯……總之就是開心。”艾斯悶聲道。

至於原因?

大概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猜到這件事、還能被邀請參與這件事吧。

盡管這個‘值得高興’的點確實很奇怪,就連艾斯自己也覺得奇怪。

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一定要舉例子,有點像唯一一個知道糖果紙袋裏裝著是什麽味道的糖果的小孩。

畢竟海賊雖然喜新厭舊,但沒辦法拒絕獨一份的寶藏。

對於艾斯奇怪的腦回路,像艾米這種喜歡用邏輯分析的人大概很難猜到。

就好像現在,她以為對方是對能幫上薩博這件事而感到開心。

想想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好了,我知道了。所以可以松開了嗎?”

然而艾斯給出的答案是——

沈默。

透露出來的意思是——

再抱一會。

艾米:“……”

很好,這回都不找腿麻的理由了。

艾米有些氣笑:“艾斯,你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了?”

聽到

這話,埋在艾米頸窩裏的艾斯才好似怕她生氣一樣,磨磨蹭蹭地放開她,輕聲喚了一句。

“艾米……”

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嗯?”

“沒什麽。”

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知道如果說了,以艾米的能力肯定能猜到他某些惡劣的想法。

其實他想說的是——

[艾米,可我是海賊。]

他是海賊。

沒有哪個海賊是不貪婪的。

欲望才是促使他們真正奔赴未知而危險的大海的根本原因。

得寸進尺

一個幾乎不包含任何褒義色彩的詞語。

但確實可以用在艾斯身上。

艾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粗魯、自大、脾氣沖動、喜歡捉弄人的壞家夥。

他行為粗鄙,做過包括不限於吃霸王餐、破壞公物、喜歡挑釁敵人等等無聊的行為你。

他自大任性,決定要做一件事就不會聽勸,不破南墻不回頭,給曾經的船員現在的夥伴添過很多麻煩。

他也喜歡捉弄人,比如當初在贏了船與船之間的火拼後故意燒了敵人的旗幟,比如會跑到海軍艦上將海軍的標志塗鴉成自己海盜旗的圖案,還會直接趁想要挑戰的人不在家時將對方的雕像砸毀……

所謂的禮貌、待人和善,只不過是當初為了帶上薩博那一份而生搬硬套學來的禮節,是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在艾米面前表現的樣子,現在看來,無外乎是下意識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展現‘好’的一面的結果。

畢竟除了這點,他也沒有其他地方值得對方的喜歡。

正因為如此,一向在他人看來強勢的他沒辦法對對方坦白自己的心意。

說起來很慚愧,連死都不怕的他害怕被對打上叉然後徹底遠離……

不,或是說他原本就不覺得自己有被喜歡的理由。

這樣看來,最好的做法就是識趣的主動離開不是麽?

是。

但,他說過,他是海賊。

海賊不是紳士。

不會在寶藏不願待在自己手上的時候將其放下,慷慨地讓給其

他人。

海賊啊……哪怕是頭破血流,被寶藏的本身燙出燎皰也不會放手。

所以只要對方不拒絕他的靠近,他會一直死皮白賴地待著。

艾斯原本以為,在這段奇怪的感情裏,他能守在寶藏身邊、駐足遠觀是他能有的最好的結果。

結果——

寶藏主動打開了自己的鎖,跳到了他的手裏。

所以那晚他在對方的強勢攻略下有了怯意,並不是馬爾科他們的突然出現,也不是不敢直視那雙眼底倒映的只有自己的眼睛。

他只是怕自己如果留下來會得寸進尺、貪得無厭……然後索取更多。

同樣的,他也怕那只是一個夢。

因為對方的熱情與大膽只出現過他的夢裏、無數個夢裏。

那雙捧著他臉頰的手也曾無數次在夢裏帶著他一起沈淪。

……

直到日上高頭、她出現在白日裏、牽起他的手那一刻,他才真正確認了——

就好像卑劣的海賊獲得了海洋女神卡裏普索的垂愛。

他也被他喜歡的人喜歡了。

這叫一個海賊如何控制見到美好之物就獨占的本能?

所謂的得寸進尺。

其實是他克制的結果。

畢竟他絕對不願主動落入自己懷中的寶藏又回到高高的王座之上被眾人垂涎仰望。

……

“……艾斯?你那邊都處理完了嗎?”

看到艾斯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地站在雨裏,艾米在處理完自己這邊的種子後走了過去,讓自己手掌中變出來的植物傘張大一倍,將兩人都遮住。

“嗯,處理完了。”

現在是淩晨四點多,正如同當初在探索新世界的那個島一樣,艾米又讓艾斯跟著自己將對方帶回來的種子撒滿這片不算太大的荒島。

是的。

是‘撒’。

惡魔果實總是賦予了它的使用者很多便利。

一如擁有推推果實的莫裏那樣,可以動用自己的能力輕而易舉築起城墻和臨時住所,她也有讓植物生長的能力。

不需要重新栽種,也不需要所謂的存活率、土壤成分構成和植物自然生長的

能力。

只需土地、水、活著的植株,還有她。

只不過將植物的種子、幼苗等等送到這片土地的各個地方有點浪費時間。

他們花了整整四個小時才鋪滿大半島嶼。

想到這裏,艾米看向艾斯。對方原本是在用毛巾擦頭發,見艾米看他,他朝艾米笑了笑:“怎麽了?”

艾米沒說話,只是沈默地看著艾斯。

這讓艾斯也斂起了笑,認真地又問了一遍剛才的話。

“怎麽了?”

艾米沈默了好久,久到艾斯都快以為她不會開口,才突然說道:“艾斯,有些事我想我還是要說清楚。”

“嗯?”

“我不會是一個很好的交往對象。”

她之前沒嘗試過建立這種關系,不代表她不知道人在交往期間貫會做的事情。

就好比約會。

一般人的約會地點是鬧市、游樂場、度假勝地,再不濟也是一起吃飯、逛街、做一些雙方都會參與進來的、促進感情升溫的事情。

哪怕是海賊,那也有浪漫的大海之旅,穿梭在冒險的島嶼、在船上的夾板觀賞游魚、在星空下一起暢飲好酒共享美食。

而不是像她這樣,借著‘約會’的名頭在把人帶出來之後就沒有管過,一心只撲在自己的事情上。

“因為我大部分時間只會花在自己的事情上。”

出來七天,她六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而後又在兩人短暫的相聚後又拉著對方陪自己一起做事情。

比起所謂的情侶、戀人、伴侶,對方好像更像是被自己拉來的勞動力。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是一個會制造浪漫、或是說專門分出精力經營這段關系的人。”

她沒有為對方舉辦過什麽很有儀式感的生日宴會,也沒有專門制造什麽浪漫的小驚喜……

哦,如果說莫名其妙地給人布置任務能算驚喜裏的‘驚’的話。

“總之,和我待在一起可能會比較無聊。”

正如以往無數次對方來找她之時,她永遠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一樣。

“當然了,在這一點上我應該不會做出改變。”

她本來就

是這麽一個人。

也沒打算怎麽改變。

不過她說這些話,倒不是想出爾反爾,剛確定關系就打算一腳把人踹了。

只是剛好可以借著這次實例佐證,提前說清楚,避免以後因彼此性相不好,扯出更多麻煩事。

說完這些,艾米自然沒錯過對方眼底的怔楞,那樣子看起來被她這自私的發言嚇到了。

見狀,艾米不由得輕輕笑了笑:“現在後悔的話還是有退路的。”

如果不幸成了她想要之物中的一個,那就慘了,她可不會放掉勢在必得的獵物,就算獵物想要逃離她。

“哈……”

艾斯笑了,不過不是那種平日裏的大笑,而是那種如釋重負的笑。

“怎麽了?”

“沒怎麽。”

艾斯用還蓋在頭上的毛巾遮住了臉,用力抹了幾把。

他還以為對方是發現他那些沒來得及遮掩掉的小心思,感到反感了。

等理智回頭,艾斯才取下毛巾,垂眸看著艾米。

“沒有後悔、也沒有覺得無聊、也沒有任何不開心。”

“能幫到你,我很開心。能被你需要,我也很開心。能和你大半夜跑出來,也是開心的……”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艾米。‘浪漫’這個詞是不被定義的。沒有人規定一定是鮮花、海風、美景美酒美食作伴才是浪漫,也可以是——”

艾斯擡手指向傘外。

“見不到星空的黑夜、暴雨。”

又指了指傘。

“一把用植物做的傘,然後只有你我。”

艾斯一字一句說得很慢,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的用詞,也似乎是在認真的做出自己的回覆。

“只要是心生歡喜,應該都能歸進‘浪漫’這個詞。”

只要我的心臟在每一次接近你時都不安分地跳動,我都心生歡喜。

就好比那晚的生日祝福,對你來說或許只是一個從新年祝福裏借來的煙花盛宴,但對我來說,那就是你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

不過這些話艾斯都沒說,怕把人嚇跑。

這一回,輪到艾米反應有些緩慢。



概是,她沒料到能從對方那總說自己嘴巴很笨的人口中聽到……幾乎能把人說服的清晰邏輯。

“噗。”

艾米沒忍住笑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蠻會說情話的。”

聽到這話,艾斯有些赧然地摸了摸鼻子:“真的嗎?那瑪琪諾小姐知道了大概會喜極而泣吧。”

嘩嘩嘩嘩——

大雨依舊在瘋狂沖刷著大地,在兩人腳邊濺起一團團混著塵土的雨水。

沈默了一會,艾米笑著開口:“我記得你們是五天之後才回去吧?”

“嗯。”

“那趁著還在的這幾天,願意和我去一個有鮮花、海風、美景美酒美食的地方轉轉嗎?”

“嗯?去哪。”

“黎明島,戈爾伯山。”

你生活的地方。

“……好。”

“在此之前,我先把這最後一件事情辦完,以及——我可能會睡一個長長的覺。”

“好。”

……

清晨6點。

這是薩博每天起床準備工作的時間。

他如往常一般穿戴好自己的衣服、疊好被子、帶上門鎖,去往辦公的地方。

按照往常,這個時間點人不會太多。

因為這邊的惡劣氣候導致早晨的可見光很弱,不適合太早開工,但今天——

很不同。

昏暗的廊道上時不時有幾個眉眼間帶著興奮和喜悅之色的人匆匆路過。

有些人也會停下腳步和他打招呼。

“薩博大人!早!”

“早。”

“參謀長!你有出去看過嗎?!”

“什麽?”

“就是那個……那個啦!總之你可以自己去看!”

“薩博早上好,你也要出門嗎?”

“我不打算出門……”

他打算先去處理完昨天剩下的工作。

“哎呀!那個怎麽都好啦,和我出去吧。”

“去哪?”

“就是去外面呀。”

“薩博君,去外面看看嗎?”

“外面好像……”

“怎麽回事,外面……”

所有人都說著去外面,這讓薩博升起了一絲好奇。

破天荒地,他也偷懶一次放下手邊的工作隨著大部隊穿過長長的廊道出了門。

於是看見了——

森林。

闖進眼底的,不再是蠻橫飛來的沙塵,也不是混著噪音的大雨,而是望不見盡頭的綠色。

屬攀援植物的常春藤、尖葉藤等等植物將擋禦風沙的石壁建築團團包圍,低矮的灌木叢配著高高挺立的遮天大樹,鮮花旁邊點綴著菌類植物。

原本的道路被草坪、灌木、鮮花鋪滿。

不知這位造物者在打造這片森林時的想法和理念是什麽……嗯,或許沒有理念,一切都生長得雜亂無章,像是沒有規劃過的記錄本一樣,很混亂,卻又充滿了生機。

大概是昨晚入夜時還下著雨,所以植物上都帶著亮晶晶的水珠,這讓那原本令人憎惡的大雨也顯得可人起來。

見此景象,薩博第一反應是在做夢。

為此還做出了不符合身份的呆楞姿態,用力揉了揉眼睛。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前幾天那人說的話。

[你希望這個島能繼續荒蕪下去、充當一個隱蔽的根據地,還是希望這座島煥發生機,變成一座適合生存、但不隱蔽的島?]

想到這裏,他將帽子一戴,在眾人或是詢問他去向或許繼續感嘆眼前的奇觀時借力跳到了樹梢上。

留下一句“我去查看一下”的話,便快速穿梭在樹林裏,尋找目標對象。

最後,是在西側找到了對方。

當然了,毫不意外是兩個人。

不過薩博最先看到的,還是那面原本破了個缺口的防風墻。

此時,那面墻上爬滿了植被,甚至在那缺口出長出一顆橫向生長的巨松。

薩博的視線從上到下,最後落在了坐在草坪上的艾斯……以及被對方抱在懷裏、看起來正在熟睡的人身上。

“她……”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兩人的默契足以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嗯。”

“天氣呢?”

“也是。”

得到答案後,薩博

摘下帽子,瞇眼望了望天空,彎了彎嘴角,最後走到艾斯身邊坐下感嘆道:

“我一時語言有些匱乏……”

艾斯也笑了,卻沒再這個話題繼續,而是道:“薩博,我打算回戈爾伯山一趟,你也一起嗎?”

“嗯?”薩博楞了楞,而後笑道,“不了。會影響最近的工作,而且我的事情現在暫時也不便讓路飛知道。”

“你不打算告訴他你還活著的事情嗎?”

“還不到時候。”薩博說著,掏出懷裏的筆記本開始寫寫畫畫,“等時機成熟了,我就去嚇他一下……所以你別說漏嘴啊。”

“哈哈哈,薩博,你什麽時候也那麽壞了?”

“嘿,不是你說的嗎,他就是個嬌氣的小哭包,我到時候想看看,回憶一下他小時候。”

“好吧,那到時候記得和我說說具體的情況。”

“當然……”薩博道,“對了,今早有一艘出海的船會經過哥亞王國,可以捎你們一程。”

“嗯,那謝謝啦。話說你在記錄什麽東西?”

這話讓薩博的手一頓,過了一會,伴隨刷刷的動筆,薩博笑著開口:“記錄而已。”

……

【xx年xx月xx日】

【庫裏西亞島迎來了它的新生。

一個新的島嶼的誕生其實意味著這個地方很快會被人註意到,根據地大概再過不久就要重新遷移了。

不過這不是件令人不虞的事情,我們只是啟程去往下一座島,而庫裏西亞會迎來更多的居民。

這裏會有新的人民、新的國度、新的生活……這也是我們真正在追求的。

而帶來著一切的……

是一個奇怪的人。

她叫艾米。】

……

“臭小子!跑了三年了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我都已經買酒慶祝再也不用看到你這樣麻煩的臭小鬼了,結果你居然還跑回來了!”

“老大……你明明經常買報紙關註艾斯的消息……”

“啰嗦啊你波奇,還不快給我滾去打掃房間!”

“老大你剛剛不是已經哭過了嗎,怎麽又哭了,是見到艾斯回來太高興了嗎?”



呸!高興個屁!你那只眼睛看出老娘這是高興了?我這是氣得!”

“艾斯,你這背後紋的就是白胡子海賊團的標志啊……好酷的樣子。”

“你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誒誒誒別摸癢……就回來看看……達旦,有吃的嗎?還有洗澡的地方呢?我記得當時浴室不是在這個地方……”

“誒誒誒,搶劫啊!要吃東西自己去打獵!……洗澡的地方?早就被路飛那個臭小子破壞了啦,現在換了……你幹嘛現在放洗澡水啊,不會是給樓上那個姑娘……”

艾米是被一陣噪雜的談話聲吵醒的。

過分消耗精力的結果就是身體有些疲憊,不過久未休息的腦子因深度睡眠舒適了很多,這讓艾米沒忍住伸了個懶腰。

當蓋在身上的薄被子滑落,艾米也看清了周遭的環境。

是一間木制小屋。

房間內陳設的東西有些雜亂,但勝在幹凈,看得出來房子的主人很喜歡做清掃工作。

正對面有一扇向陽的窗戶,寬度大概有兩米。

此時正半敞著,只讓一道細微的光線照射進來。

窗臺上還有幾盆栽種著雛菊的盆栽,花瓣上有細小的水珠,看樣子是剛澆過水。

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至少她現在已經不在庫裏西亞島了。

咚咚咚咚——

木制小屋的隔音一向很差,當有人上樓梯的時候就會發出能穿透整座房子的聲音。

聽著雜亂的腳步聲,上樓的人不止一個。

“達旦!波奇!庫西!你們不要再跟上來了!”

那是艾斯有點懊惱的聲音。

“臭小子,這裏是你家還是我家?我上個樓怎麽了?”

這道聲音是成年女性的,聲音有些沙啞,有點像是吸煙吸多的煙嗓。

“就是就是。”

“我們只是上個樓而已。”

接著又是兩道陌生的附和聲。

咚咚咚咚——

又是一陣急促的上樓聲。

“你們到底想怎樣?”

“問我們想怎樣……你先問問你自己想怎樣吧。怎麽回來還抱個昏睡的小姑娘,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搶來

的?”

“……”

“好啊!臭小子,學什麽不好居然學搶女人?!瑪琪諾教你的禮節都被狗吃啦!真丟我們山賊的臉!呸!”

“呸!丟我們山賊的臉!”

“艾斯丟臉!……所以再讓我瞅一眼唄,剛剛沒仔細看,好像是個很好看的小姐姐……”

砰——

“啊——!”

隨著一記明顯被踹下樓發出的慘叫,艾斯那有些惱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本來就不是山賊好嗎!還有,那是我……女朋友……幹嘛露出那副嫌棄的表情啊臭老太婆!”

“就你?就你這樣?就你這樣能帶這麽一個好看的姑娘回來?”

“你們真的很煩啊,快滾下去!”

咚咚咚咚——

又是幾道慌亂的腳步聲。

但沒多久,木制的門就被吱呀一聲拉開,艾斯那張臭臉先一步落進艾米眼裏。

對方大概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以至於那張臭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調整,以至於最後擠出笑臉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好笑。

艾米笑了。

“男朋友?”

這話艾斯可聽不得。

一聽心裏就癢癢。

他關上門,端著一盤水果、牛奶和面包走到艾米的身邊放下,耳根有些發紅,像是不耐地開口:

“他們太煩了,一直吵我。”

艾米先是喝了口牛奶,才道:“我們什麽時候到這的?”

“就早上,現在是中午……你餓了嗎,要不我在去準備一點吃的?”艾斯有些嫌棄的扒拉盤子裏的水果,撇撇嘴,“我們這裏都是需要自己去山上打獵的……想吃什麽?”

“不用,我不是很餓。”

艾米這麽說著,又吃了幾片面包和水果。

在這期間,艾斯一直沒說話,就看著她,看眼神就像話裏有話,於是艾米配合的問道:

“怎麽了?”

艾斯又是摸摸帽子,又是摸摸頭發,甚至還捏了捏盤子裏的果子將其捏得變形了才道:

“嗯……那個稱呼……再叫一遍?”

艾米:“……”

這家夥之前有那麽

直接嗎?

艾米有點氣笑了。

看著對方一臉期待的樣子,艾米有些惡趣味道:“怎麽,才幾天,我的小男友就要暴露本性了?”

艾斯:“。”

完蛋。

小男友什麽的,更撓人了。

在得寸進尺方面,艾斯是老慣犯了。

“上次說好的,一個果子一個……咳……”

艾米:“……”

怎麽還記得?

如果不給,是不是要記到下次?下下次?

嘖,真麻煩。

“行。”

艾米放下面包片,側過身直接將腿壓倒對方腿上,雙手搭上對方的肩,在對方直勾勾的註視下,低頭——

親嗎?

怎麽可能。

妥協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得寸進尺是個病。

得治。

艾米張嘴,狠狠在艾斯臉上咬了口,留下了牙印。

在這種方面艾米可能不太知道,對於某些做啥都覺得是在調情的男人來說,這不是懲罰,而是獎勵、是邀請。

於是艾斯環住艾米的腰不由得收了力,聲音緊了緊。

“艾米,我……”

就在這時,一道由遠及近的巨大嗓音從屋外傳來。

“艾——斯——!你回來啦!”

是一個超級元氣的少年音。

這個聲音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靠近。

下一秒,一雙手突然搭在了他們這間位於二樓的窗臺上。

咻——

伴隨一道古怪的聲音響起。

砰——!

哐哐哐,啪——

放在陽臺上的花被撞倒了,而撞到花盆的始作俑者彈射進屋子裏,而後彈射到艾斯身上。

“艾斯!”

一個帶著草帽、穿著紅開衫藍褲衩的少年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用自己的四肢如同繩子一樣將艾斯捆住。

當然了,也連同被艾斯抱著的艾米也沒放過。

艾斯:“……”

艾米:“。”

砰!

緊接著,房間門也被撞開了。

那原本應該被趕下樓的幾個家夥正用氣急的眼神看那個草帽小子。

“路飛!你幹嘛出現在這裏啊!”

“誒?我不能出現在這裏嗎?”/“你們才是!不是說好下樓了嗎!”

兩道聲音同時在艾米耳邊炸開。

艾米:“。”

i人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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